清晨,陽光從巷口那端潑灑了過來,剛結束早晨太極拳練的父親,正在門口的小花圃澆灌著自己種的番薯以及一些葉菜類的植物,細心地除著草並修剪花木,我對父親說了聲早,父親也大聲硬朗地回了我一聲,我微笑著,很難想像,父親兩年多前還是位大腸癌患者。

父親是一位台灣社會典型的傳統男性,刻苦、努力,一直默默地為家庭付出,在漁船上的工作不分日夜,三餐很不正常,而且因為家住海口,所以飲食習慣也就比較偏向重油重鹹,也因為長年的工作,身體的大小病痛也是不斷。兩年多年的夏末秋初,天氣微微地開始轉涼,我帶著腹痛多日的父親前往醫院看診,主治的黃醫師幫父親做了大腸鏡的檢查,告知我們說有顆腫瘤在大腸末端,需要送切片去檢驗才能確定為良性或者是惡性腫瘤。做完切片後,走在前往停車場的路上,看著父親的背影,突然覺得父親老了好多。回家途中,車子裡就只有收音機回應著我們的靜默與沉重。

回診那天,黃醫師告知父親是得了大腸癌第二期,透過手術及藥物治療痊癒的機率很高,跟黃醫師排定入院及手術時間後就回家準備住院的物品。晚餐過後,父親坐在沙發上看著新聞,母親默默地忙進忙出整理著衣物和生活用品,待母親忙完歇息後,我見到父親在母親的肩上流下了眼淚,面對這種未知的徬徨,家裡的低氣壓也一直持續壟罩著。

入院後,護士們親切地幫父親做著術前檢查,母親堅持要留下來照顧看護父親,而我也只能回家等待隔日的到來。一大早,帶著早餐去看望父母,看得出來他們倆老也是一夜難眠,父親趁著母親忙碌的空檔對我說著:「要是我有個萬一的話,你要好好照顧母親。」,我的眼淚也在這時不爭氣地流了下來,我無法回答,只能默默地點頭答應著。

手術的時間總是比想像地要來得慢來得久,所幸最後醫師告訴我們手術成功了,也讓我們一直懸著的心能夠放鬆一些。術後,父親的狀況似乎不是很好,發了三天的高燒,意識也一直十分模糊,親戚們都來到醫院關心,父親的一些好友們也帶著其他教友到醫院來為父親祈禱祝福,院內的醫師護士們也都費盡心思照料,很感謝他們,能夠一直地給我們鼓勵,給我們信心。第五天的時候,父親突然清醒了,他告訴我們說他作了一段很長的夢,夢裡有耶穌和媽祖帶著她環遊世界,幾天後告訴父親他該回去了,之後父親就清醒了過來,而母親那一直緊皺著的眉頭,也舒展了開來,看著父親日漸好轉的臉色,我想,這次應該算撐過去了吧!

在醫院裡,感謝有著護士們全天候的照顧,以及黃醫師的細心照料,父親終於可以出院回家休養。出院前黃醫師也一再叮囑著要改變飲食和生活習慣,還有務必要定期回診追蹤,這樣身體才會更加健康。一路上,回家的車裡少了沉默,卻多了許多父母的談笑聲。

回到家後,父親從漁會辦理了退休,準備好好療養身體,母親煮茶時也開始注重少油少鹽以及營養的均衡,三餐飯後,也常看著倆老牽著手在住家附近散步,到後來身體更加好轉時,父親參加了社區的太極拳晨練,母親也參加了土風舞社團,交了更多的朋友,倆老更常騎著腳踏車到處跑或者是開著車四處旅行,偶爾也到醫院做義工,看著一日日更加健康的父親以及如往常一般恩愛的父母們,我想,做子女的,所求的也不過是如此而已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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